寫給315 的我的學生們:
三年就這麼過去了,一下子要寫畢業感言,突然有點詞窮,不知該如何落筆。
算一算日子,進學校當老師也快十年了!應該早就要習慣學生們進進出出,來來去去,然而,面對離別的季節,還是有著無奈與感傷,或許,身為老師的我們,本來就不是學生想像中那麼堅強。
回想過去我們所經歷的那些日子,細細品味,心頭一陣回甘:
一年級,我們靠著滷味,在校慶時賺了一些鈔票,買了一台全校都很羨慕的42吋液晶電視,彌補了我們全班都是接力軟腳蝦的遺憾;我們去到澄清湖,繞著湖畔「走了」一圈,烤肉、唱歌,躲在涼亭趕野鴨,最後在大草坪上被鬼捉;我們也很努力的練習,用合唱比賽的成績,證明我們不是音痴,而是擁有天籟的美聲團體;靠歌聲和腦袋闖江湖的我們,當然在蠻力上比不贏其他人,也因此我們在拔河比賽被秒殺,不到兩分鐘被淘汰。
二年級是我們的輝煌,那是一連串經典的回顧。
二年級的校慶,我不太記得什麼片段,只知道,我們的班長拿著與身高不成比例的班旗,很顯眼地站在隊伍前面;只知道,有同學召喚動畫裡頭的主角附身,在校園遊盪,顯眼招搖;也肯定知道,我們二年級的大隊接力,依舊軟腳。
家政課,看著你們穿著光怪陸離的奇裝異服,歪七扭八,花枝招展地走台步,那幾堂課下來,証明班上很難出現未來的名模;童軍表演一樣精采,各組歪嘴斜牙,扭臀甩腰,面目猙獰的在舞台上蠕動,奮力地控制著不合規律與節奏的肢體,精神可嘉;除此之外,我們還招待了來自紐西蘭的朋友,陪著她們東奔西跑,拓展國民外交。
印象最深刻的當然是童軍露營。
那幾天的活動內容,我相信你們應該不會忘記,不管是攻站、野炊、才藝競賽還是營火晚會,你們應該都一一烙印在腦海中,定期回味,而那面還在後頭公布欄苟延殘喘的精神總錦標,則象徵著我們當時的成就與榮耀。
兩位年輕老師的三週實習,則是你們意外的收穫。從陌生到熟悉,從生疏到熱絡,她們開開心心地參與你們的校園生活,卻也因為註定要離開的宿命,而難過悲傷地踏岀校門。感謝你們的天真與熱情,感謝你們的配合與協助,讓她們有動力、有勇氣,能夠堅持自己的教育理念,相信教育的希望。你們是她們的啟蒙,也是她們的首航,在她們的心中,你們永遠最特別。
苦悶的三年級,心不甘情不願地到來。儘管有著升學的壓力,我們卻依舊樂天地生活。
關於三年級的校慶,我們有著與眾不同的同樂會,我們唱歌、我們跳舞、我們玩著Xbox 360的Kinect體感遊戲,在眾人欣羨的目光之下,對著Full HD的畫面,舞動著我們的手腳,儘管,你們依舊腿軟地無法縮短大隊接力的秒數;而難忘的畢業旅行則是國中三年的最終燦爛,三天兩夜,你們玩得盡興、玩得愉快,也享受了國中生涯難得的悠閒與自在;還有音樂課的歌唱考試,讓我聽到你們讓人惶恐、戰慄的聲線(但還是有很多的同學,有勇氣,有毅力,有自信,無懼的表現自己的歌藝,而且還蠻悅耳的!),很難想像二年前你們的合唱比賽,是怎麼得獎的?或許是團結力量大吧!
當然,不能忘記的是你們誠意十足地幫我慶生,或許這是一年當中唯一能夠找我麻煩的時機,所以你們很熱情也很心機地替我祝福,說實話,我真的有受感動!
回想過去這些種種,我們擁有太多太多值得懷念的經歷。
我們有過歡笑、有過悲傷、有過衝突、有過溫馨;我擁有你們的體貼、天真、善良與懂事,也感謝你們包容我的輕挑與隨便,包容我的幼稚與瘋狂,包容我的粗心與自大,也包容我的尖酸刻薄與冷漠無禮。
一路走來,唯一的遺憾,是註定要分開的無奈。
然而,你們有著我無法想像的廣大未來與無限發展,離開,是讓你們更加獨立,是讓你們更加強大,讓你們更加成熟,讓你們比我更優秀,比我更傑出。
身為老師的我,唯一能做的,就是替你們打造一雙強韌的翅膀,承載著知識,承載著想像,讓你們能夠振翅高飛,能夠扶搖而上。
詩人曾經寫過這樣的文字:
假如我來世上一遭
只為與你們相聚一次
只為了億萬光年裡的那一剎那
一剎那裏所有的甜蜜與悲淒
那麼 就讓一切該發生的
都在瞬間出現
讓我俯首感謝所有星球的相助
讓我
與你們相遇
與你們別離
完成了上帝所作的一首詩
然後 再緩緩地老去
或許,我們的相遇與別離,該像首詩,有著深度、有著想像、有些甜蜜、有些苦澀,不執著於修辭上的華麗,專注在內涵意義上的雕琢。
感謝你們的存在,感謝彼此的相遇,因為有了你們,讓我成為更好的我,你們是我人生當中無法分割的一部分,成就了我的生命,完美了我的生涯。
話匣子一打開,便又開始囉嗦,這是老毛病,也是壞習慣,讓我借用詩人的文字作為結語,填上完美的句號。
不是所有的夢 都來得及實現
不是所有的話 都來得及告訴你們
疚恨總要深植在別離後的心中
不再相見 並不一定等於分離
不再通音訊 並不一定等於忘記
儘管 他們說 世間種種最後終必成空
今朝仍要重覆那相同的別離 餘生或將成陌路
請 為我珍重
儘管
他們說 世間種種最後終必 終必成空
請 為我珍重
儘管
他們說 世間種種最後終必 終必成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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